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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8章 梁上小人[2/2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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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眼里的桃木块。那木块沾着暗红的血,凑近一闻,是郑老三常用的朱砂混着鸡血——厌胜术最忌用活物血,损的是施术者的阴德。

    nbsp34;师父!34;阿福突然喊,34;您看这木块上的刻痕!34;

    nbsp众人凑过去。桃木块上除了34;周34;字,还有行极小的字:34;阿三手刻,怨气所化34;。阿福鼻子一酸,差点掉泪——那是师父的笔迹,他在镇上学刻章时,总爱用这种歪歪扭扭的字。

    nbsp梁上的动静又响了。这次不是响声,是哭声。细细的,像小娃娃抽噎,又像女人抹泪。阿福猛地想起,师父刻的哪里是34;钉魂咒34;?分明是把自个儿的怨气封进了木块里!

    nbsp34;快取下来!34;阿福喊,34;再晚要反噬了!34;

    nbsp桃木块刚落地,梁上就传来34;咚34;的一声。众人抬头,只见个穿粗布短打的影子从梁上飘下来——是郑老三!他头发散乱,眼眶乌青,手里攥着把凿子,可那凿子尖儿上,正往下滴着血。

    nbsp34;阿三?34;周老爷颤巍巍地站起来。

    nbsp郑老三盯着地上的桃木块,突然笑了。他的笑比哭还难看:34;周老爷,您瞧,这咒是我刻的,可疼的也是我。这七日我睡不着,一闭眼就看见梁上的小人冲我笑;一睁眼就听见它在耳边说39;你刻我,我就咒你39;。昨儿夜里我摸了摸心口,这儿——34;他捶了捶胸口,34;这儿跟被刀剜了似的。34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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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nbsp周老爷扑通跪下:34;郑师傅,是我对不住您!是我鬼迷心窍,嫌您要工价;

    nbsp34;起来!34;郑老三扶住他,34;我也不对。我该好好跟您说,不该使阴招。您瞧这桃木块,34;他用凿子挑开,里面渗出黑红的血,34;这是我用自己的血刻的。我以为能咒您,可咒来咒去,咒的是自个儿的命啊!34;

    nbsp阿福突然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。打开来,是五枚铜钱:34;师父,这是您藏了三年的钱,说要给师娘抓药。我偷着攒的,您收着。34;

    nbsp郑老三老泪纵横。他想起师娘临终前拉着他的手:34;阿三,咱们手艺人,靠的是手艺吃饭,别学那些歪门邪道。34;可他终究还是被怨气蒙了眼。

    nbsp周老爷让人搬来十两银子:34;这是工价,再加五两算赔偿。您要是肯原谅我,明儿我就让人把祠堂的梁换了,用最好的金丝楠木,刻上39;郑记木作39;四个字!34;

    nbsp郑老三摆了摆手:34;工价我不要。您把这银子捐给镇里的义学,让穷家娃也能读书识字。对了,34;他指了指梁上的榫眼,34;这梁我重新给您打。榫头要嵌紧,桐油要刷三遍,往后;他顿了顿,34;往后多敬着木头。34;

    nbsp梅雨季结束那天,郑老三带着阿福回了镇。路过周府时,他抬头望了眼祠堂——新换的金丝楠木梁泛着暖光,榫眼处雕着朵莲花,花瓣上还留着新刨的木屑。

    nbsp34;师父,您听。34;阿福突然说。

    nbsp郑老三侧耳。风穿过飞檐,传来细细的笑声。不是怨恨的哭声,是孩子们的嬉闹——周老爷真的把义学盖起来了,此刻正有一群小娃娃举着木尺跑过,笑声撞在瓦当上,碎成一片清脆的光。

    nbsp后来青溪镇流传个说法:郑老三的木作有魂儿,盖的房子住着踏实。有人问他秘诀,他就摸着胡须笑:34;木头是死的,人是活的。你对它真心,它记着;你对它刻薄,它;他压低声音,34;它记着,可最后报应的,还是自个儿。34;

    喜欢。

第118章 梁上小人[2/2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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