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9章 风不息，是根还没扎进土里[1/2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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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长安城的夜，本该是华灯溢彩，歌舞升平。

    nbsp可今夜，春明门外，却弥漫着一股压抑的躁动。

    nbsp“咚！咚！咚！”

    nbsp三口空米缸被重重地放在了户部门前，声音沉闷，像敲在百姓心头，也像是在敲打着这摇摇欲坠的朝廷。

    nbsp武媚娘站在米缸旁，素衣钗裙，却难掩一身的凌厉。

    nbsp“风能喊名，饭不能等！”她清冷的声音，在这夜里显得格外刺耳。

    nbsp几个孩童，饿得面黄肌瘦，用炭笔在米缸底画着歪歪扭扭的“井底火”，那是地狱之火，是饿鬼之火。

    nbsp“饿鬼不认新名！”稚嫩的童声，却带着一股绝望的嘶哑。

    nbsp百姓们围了上来，窃窃私语，怒火在人群中蔓延。

    nbsp“不是说《复籍令》都下来了吗？怎么还不见放粮？”

    nbsp“就是！这都等了多久了？再不给粮，我们就要饿死喽！”

    nbsp“朝廷的官老爷们，只顾着在上面享福，哪管我们这些小老百姓的死活！”

    nbsp就在这时，崔知晦来了。

    nbsp他穿着粗布麻衣，手里捧着那本沉甸甸的《宗匠录》，神情肃穆，仿佛抱着的是一个又一个鲜活的生命。

    nbsp“让开！都让开！”他拨开人群，走到户部衙门前，将《宗匠录》缓缓展开。

    nbsp“崔知晦！你要做什么？”有人认出了他，惊呼道。

    nbsp崔知晦没有说话，只是默默地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，割下了自己残缺的左耳。

    nbsp鲜血瞬间涌出，染红了他的衣襟，也染红了那本《宗匠录》。

    nbsp他用血淋淋的残耳，蘸着鲜血，在《宗匠录》的首页，一笔一划地写下了四个字——“饥不可等！”

    nbsp“今日不发粮，明日就有人饿死——那时你们录的不是名，是尸！”崔知晦的声音，如同受伤的野兽，带着绝望的嘶吼。

    nbsp话音未落，一个匠户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，跪倒在崔知晦面前。

    nbsp“崔爷！不好了！西市的刘老三和李麻子……他们昨夜饿死了！家里什么都没了，就剩下一张……一张还没领到的《复籍凭证》！”

    nbsp崔知晦闻言，浑身一震，如遭雷击。

    nbsp他猛地站起身，一把撕开身上的麻衣，露出精壮的胸膛。

    nbsp他用手指蘸着胸口的鲜血，跑到户部衙门的照壁前，用尽全身力气，写下了几个血淋淋的大字——“三百零三人已死！”

    nbsp那血字，像一把把尖刀，狠狠地刺痛着每一个人的心。

    nbsp西市，韩十四的家里。

    nbsp破败的茅屋里，空空如也。

    nbsp韩十四跪在地上，抱着两个已经僵硬的尸体，那是他的族人，是被活活饿死的。

    nbsp“复籍……复籍……复了籍又有什么用？人都死了，要这名头做什么？”他仰天长啸，声音凄厉，响彻整个西市。

    nbsp他站起身，擦干眼泪，走到院子里，拿起一把锈迹斑斑的铁锤。

    nbsp“走！去东宫！去求太子殿下！”

    nbsp二十七个幸存的匠户，跟在韩十四身后，沉默地向东宫走去。

    nbsp他们手里，紧紧地握着自己的工牌，那是他们赖以生存的证明，也是他们最后的希望。

    nbsp东宫，井台前。

    nbsp李承乾静静地站在那里，望着跪倒在地的韩十四和那二十七个衣衫褴褛的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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