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7章 贪腐的底线[1/2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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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五日后，漕改衙门的书房内，烛火摇曳，将陈恪紧锁的眉头映在窗纸上。

    nbsp窗外秋风呼啸，卷着几片枯叶拍打在窗棂上，发出细碎的声响。

    nbsp34;大人！34;赵诚大步跨入，飞鱼服上还带着夜露的湿气，34;淳安漕军哗变，砸了县衙的粮仓！34;

    nbsp陈恪手中的朱笔一顿，墨汁在奏折上晕开一片殷红。

    nbsp他抬眼看向坐在对面的徐渭，青衫文士手中的茶盏正腾起袅袅热气，遮住了他半张脸。

    nbsp34;第几处了？34;陈恪的声音平静得可怕。

    nbsp赵诚单膝跪地，铁甲碰撞声在静夜中格外清脆：34;回大人，杭州三处，严州五处，算上淳安，已是第九处。34;他从怀中取出一叠密报，34;各地漕工都在传，说大人断了他们的活路。34;

    nbsp徐渭突然放下茶盏，瓷器与檀木相撞，发出34;咔34;的一声脆响。

    nbsp34;意料之中。34;他修长的手指轻叩桌面，34;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，陈大人这一刀砍得太狠。34;

    nbsp陈恪起身踱到窗前，推开窗棂。

    nbsp远处运河上火光点点，那是漕船上的灯笼在夜色中摇曳。

    nbsp更远处，隐约可见杭州城的轮廓，如同一头蛰伏的巨兽。

    nbsp34;原计划行不通了。34;陈恪突然转身，眼中闪过一丝锐光，34;得重新分这块饼。34;

    nbsp徐渭挑眉：34;哦？34;

    nbsp陈恪从案几抽屉取出一本账册，指尖在算盘上飞快拨动：34;漕粮改银后，税银分三份——原定七成改为六成走户部归国库，三成走锦衣卫送皇上私库。34;他顿了顿，算珠34;啪34;地一定，34;剩下一成，分给这些闹事的。34;

    nbsp徐渭手中的折扇34;唰34;地合上，眼中精光暴射：34;妙啊！这一招太毒！反对你就是抢皇上的钱！34;他突然大笑，笑声惊飞了檐下的夜枭，34;连吕芳那老狐狸都得跳出来护食！34;

    nbsp赵诚的喉结滚动了一下：34;大人，这一成...具体怎么分？34;

    nbsp34;太监监察的漕口分三成，底层胥吏四成，闹得最凶的漕军头目分三成。34;陈恪的声音冷得像冰，34;告诉他们，只要安分守己，以后每年都有。34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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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nbsp龙涎香混着新茶的清气在精舍内浮动，嘉靖帝斜倚在紫檀榻上，指尖一粒朱红色丹丸在晨光中泛着妖异的光泽。

    nbsp窗外柳絮纷飞，有几片穿过鲛绡帐落在案头那封拆开的密奏上，像给34;损耗超两倍有余34;的字迹盖了层薄雪。

    nbsp常远山跪在丹墀下，飞鱼服的金线被汗水浸得发暗。他保持着双手呈递的姿势已近三刻钟，臂膀的肌肉微微颤抖，却不敢让奏匣晃动分毫。

    nbsp34;陈恪这账目;嘉靖突然开口，丹丸在指间碾成细粉，朱砂染红了苍白的指尖，34;比户部的黄册还细三分。34;

    nbsp吕芳捧着冰裂纹茶盏的手几不可察地一抖。作为司礼监掌印，他太清楚这句话的分量——皇上竟拿一个七品御史的私奏与朝廷正册相较！

    nbsp34;主子爷明鉴。34;常远山头垂得更低，官帽前沿几乎触到金砖，34;陈御史为核验数据，曾扮作粮商在漕河往来月余。34;他顿了顿，喉结滚动，34;最险一次在嘉兴闸口，差点被漕丁的箭矢;

    nbsp34;朕没问他怎么查的。34;嘉靖的拂尘柄突然挑起奏匣，惊飞了附着其上的柳絮。枯瘦的手指展开密奏最后一页，在34;税银六成归国库34;处停了停，忽然轻笑：34;三成入内承运库？这小子倒会做人。34;

    nbsp吕芳适时递上蘸了朱砂的毛笔，嘉靖却将笔搁在砚台边。

    nbsp道袍广袖带起的风拂过常远山鼻尖，带着丹药的苦涩与檀香的腐朽。

    nbsp34;常卿。34;嘉靖的声音忽然飘忽起来，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，34;陈恪问你要多少人？34;

    nbsp常远山猛地抬头，正对上皇帝那双泛着金色的眼睛——那根本不是人类该有的瞳色，倒像庙里镀了金粉的神像。他慌忙叩首：34;臣...臣不明白;

    nbsp34;这呢。34;嘉靖的指甲在奏折某处轻轻一划，吕芳顺着望去，只见34;请江南制造局提督黄锦以助臣34;几个字被朱砂圈出，墨迹边缘还晕开些许，显是写奏人曾在此处犹豫。

    nbsp精舍内霎时静得可怕。檐下铜铃被风吹动，叮当声像把钝刀在神经上来回磨蹭。

    nbsp吕芳的膝盖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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