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03章 献俘大典（十六）[2/2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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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sp那些眼睛仿佛都在注视着他，尤其是太祖那双能洞穿灵魂的锐利目光。

    nbsp嘉靖突然转身，素白中衣的下摆扫过陈恪的手背，冰凉如刀。

    nbsp34;陈卿，知道我为什么召你入享殿吗？34;嘉靖的声音从太祖画像方向传来，带着奇异的回响，34;就连两位王爷，都没有这个资格。34;

    nbsp陈恪的额头不断渗出细密汗珠。

    nbsp他忽然福至心灵，这并不是杀局，而是最后的考验！嘉靖要的不是他的命，而是比命更珍贵的东西。

    nbsp34;臣愚钝。34;陈恪再次回答，声音却比方才坚定了许多。

    nbsp嘉靖猛地转身，声音高亢洪亮：34;你什么都知道！34;他的声音陡然提高，在享殿内激起回音，34;但朕要告诉你，朕要你在这大明列祖列宗面前起誓！永远效忠大明。朕方可;

    nbsp那种34;放你一条生路34;的话，嘉靖终究没有说出口。

    nbsp帝王的骄傲让他无法承认自己曾动过杀心，哪怕对方心知肚明。

    nbsp陈恪如醍醐灌顶，庄严的享殿，列祖列宗的注视，褪去伪装的真诚——这一切都是为了这一刻的誓言。

    nbsp嘉靖要用最神圣的仪式，打破他心中的最后一丝疑虑。

    nbsp他没有犹豫，这个时候，犹豫半秒都是杀身之祸。

    nbsp陈恪转向太祖画像，双手交叠置于额前，重重叩首。

    nbsp34;臣陈恪，谨以赤诚之心在大明列祖列宗面前立誓。34;他的声音清朗如钟，在享殿内回荡，34;此生此世，永效大明。若违此誓，人神共愤，天地共诛！34;

    nbsp最后一个字落下时，长明灯的火苗突然窜高，将太祖画像照得通明。

    nbsp那双眼睛仿佛活了过来，直直看向跪在地上的陈恪。

    nbsp嘉靖的呼吸明显一滞，他没想到陈恪会发如此重誓，更没想到这誓言竟似引动了太庙异象。

    nbsp难道真是列祖列宗显灵？

    nbsp34;好;嘉靖的声音有些发颤，不知是激动还是释然。

    nbsp他缓步走向陈恪，素白中衣的下摆扫过年轻人的肩膀，34;记住，你只能做大明的陈恪。34;

    nbsp这句话说得极轻，却重若千钧。

    nbsp陈恪保持着叩首姿势，鼻尖几乎触到嘉靖的靴尖。

    nbsp34;臣谨记。34;他轻声回应，声音坚定如铁。

    nbsp嘉靖深深看了他一眼，转身走向享殿大门。

    nbsp素白的身影在长明灯下渐渐拉长，如同一条褪皮的龙。

    nbsp34;起驾——34;

    nbsp黄锦尖细的嗓音从殿外传来，打破了享殿内凝重的气氛。

    nbsp陈恪这才缓缓抬头，发现自己的后背已被冷汗浸透。

    nbsp金线蟒袍黏在皮肤上，冰凉刺骨。

    nbsp他望向嘉靖离去的方向，那个素白身影已经消失在殿门处的光亮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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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nbsp陈恪长舒一口气，这才发现自己的双腿已经麻木。

    nbsp他扶着供案艰难起身，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太祖画像。

    nbsp恍惚间，他仿佛看见画像中的朱元璋微微颔首，眼中闪过一丝赞赏。

    nbsp但当他定睛再看时，画像依旧如常。

    nbsp原来最危险的战场，从来不在倭寇刀锋前，而在帝王一念之间。

    喜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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