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98章 异变(十二)[1/2页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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西苑精舍的沉水香依旧袅袅,却驱不散弥漫在紫禁城上空那股混合着血腥与尘埃的沉重气息。
nbsp持续一个月的腥风血雨,终于在嘉靖帝一声疲惫而冰冷的“到此为止”中,缓缓落下了帷幕。
nbsp这场由景王朱载圳那荒诞而猝然的死亡引发的风暴,席卷了整个朝堂,甚至波及了东南沿海。
nbsp陈洪这把淬毒的疯刀,在嘉靖帝默许的雷霆之怒下,挥舞得淋漓尽致。
nbsp他以“彻查景王案”为名,疯狂攀咬,罗织罪名,无数与景王府有过瓜葛、或仅仅是与严党、清流有旧怨的官员、士绅、乃至商贾,被卷入这场滔天巨浪。
nbsp诏狱人满为患,刑场血染黄土。
nbsp严党残余势力在严世蕃的疯狂驱动下,也趁机反扑,借陈洪之手清洗异己,将许多立场摇摆、根基不深的官员打入深渊。
nbsp清流虽因裕王地位稳固而根基未损,但外围力量、尤其是那些曾对开海新政流露出疑虑或反对的守旧派官员,也在这场风暴中被削去了不少枝叶,元气大伤。
nbsp代价是惨重的。
nbsp朝堂之上,人人自危,噤若寒蝉。
nbsp刚刚因苏州大捷、火药局改制而焕发出的一丝锐意进取的生机,被这场突如其来的政治寒流冻结。
nbsp原本在嘉靖心中萌芽、由陈恪推动的开海大业,如同被投入冰窟的火种,光芒迅速黯淡下去,变得飘渺虚无。
nbsp朝堂的注意力,从如何富国强兵、开拓海疆,彻底转向了如何自保、如何站队、如何在接下来的权力洗牌中求得一线生机。
nbsp严嵩父子,凭借这场疯狂的“回光返照”,通过攀咬和清洗,暂时性地壮大了自身势力,将更多恐惧的官员绑上了他们的战车,地盘似乎比景王死前还要稳固几分。
nbsp然而,这不过是烈火烹油,回光返照。
nbsp失去了景王这个未来的依凭,严党的根基已然腐朽,他们的每一次疯狂反扑,都是在加速自身的灭亡,如同陷入流沙的巨兽,挣扎得越猛,沉没得越快。
nbsp清流一方,徐阶、张居正等人则选择了隐忍。
nbsp他们冷眼旁观着陈洪和严党的疯狂,如同蛰伏的猎豹。
nbsp裕王储位已定,皇孙在手,未来已在他们脚下铺开。
nbsp此刻的损失,不过是黎明前的黑暗。
nbsp他们只需静待严党耗尽最后一丝气力,便可从容收割胜利的果实。
nbsp这份隐忍,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自信。
nbsp靖海伯府的书房内,烛火摇曳。
nbsp陈恪站在窗前,望着庭院中沉沉的夜色。
nbsp晚风带着夏末的微凉,吹动他绯色常服的袍袖,也吹动着案头那份关于火药局并入火器生产的奏疏,它已被搁置了许久。
nbsp一个月来,他目睹了太多。
nbsp他看到了陈洪的癫狂与残忍,看到了严党的垂死挣扎与疯狂反噬,看到了清流的隐忍与算计,更看到了嘉靖帝那冰冷如铁的帝王心术——为了掩盖皇家的“不体面”,不惜掀起腥风血雨,不惜牺牲无数无辜。
nbsp他亲手查明的真相,那份指向景王咎由自取的报告,最终成为了这场风暴的起点,而非终点。
nbsp他试图守护的火药局、苏州新军,虽在他的极力周旋和岳父常远山的暗中护持下,未被陈洪和严党直接染指,却也在这场动荡中不可避免地受到了波及。
nbsp例如扩产计划搁浅,新军训练因物资调配延迟而放缓,原本锐意进取的氛围,被一种无形的压抑所取代。
nbsp“历史啊……”陈恪低声自语,声音轻得如同叹息,融入了窗外的风声。
nbsp他深邃的目光仿佛穿透了眼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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