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10章 神医陈恪（下）[1/2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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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西苑精舍，沉水香的青烟在铜鹤炉口袅袅升腾，将午后的光线切割成迷离的光柱。

    nbsp铜磬静置案头，玉杵温润，一切看似静谧，却蕴藏着无形的张力。

    nbsp陈恪躬身肃立，绯色蟒袍衬得他身姿挺拔，声音清晰而沉稳，回荡在空旷的殿宇内：

    nbsp“陛下，俞大猷将军，实乃我大明东南擎天之柱！其人虽拙于钻营，不善揣摩上意，然于战阵之上，勇冠三军，谋略深远。

    nbsp其治军严谨，能与士卒同甘共苦，深得军心。

    nbsp苏州之战，若非其率部于侧翼死死咬住倭寇，为我新军赢得战机，焉有苏州大捷？

    nbsp其后于海上清剿倭寇残部，亦是身先士卒，斩获无算！此等良将，实为国之瑰宝，使倭寇闻其名而股栗……”

    nbsp陈恪言辞恳切，将俞大猷的战功、治军、勇略，条分缕析，如数家珍。

    nbsp他试图用无可辩驳的事实，在嘉靖心中为俞大猷勾勒出一个忠诚、勇猛、不可或缺的良将形象。

    nbsp然而，御座之上，隐于纱帘后的身影，纹丝未动。

    nbsp那份沉默，如同冰冷的深海，无声地吞噬着陈恪的言辞。

    nbsp嘉靖轻抚着玉圭光滑的表面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。

    nbsp他当然知道俞大猷能打，但此刻萦绕于他心头的，并非将才本身，而是那份不容置疑的帝王权威。

    nbsp俞大猷，是他亲自下旨锁拿的！

    nbsp就在数日前，他还为此雷霆震怒，视其为“纵敌深入”的罪将。

    nbsp如今若因陈恪一番陈情便轻易推翻，岂不是自打耳光？

    nbsp这位九五之尊的颜面，可比一个将领的性命，更要重上千钧。

    nbsp那份因近期丧子而变得格外敏感的自尊心，在此刻筑起了一道难以逾越的高墙。

    nbsp陈恪敏锐地捕捉到了那份沉默下的冰冷。

    nbsp他心念电转，知道“良将论”已无法撼动圣心。

    nbsp他深吸一口气，话锋陡然一转，语气变得更加务实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“回旋余地”：

    nbsp“陛下明鉴！臣亦深知，前番江西之祸，确有其事，俞将军身为当事将领，难辞其咎，陛下下旨查问，乃是应有之义！然，臣斗胆进言，处置之法，尚有转圜余地。”

    nbsp他微微上前半步，声音压得更低，却字字清晰入耳：

    nbsp“今，俞大猷与戚继光二人，皆已至京。

    nbsp戚继光乃奉臣之命前来，而俞大猷……亦可视为应臣兵部征询东南防务之召。

    nbsp臣此前为应对倭情反复、开海练兵所需，曾行文东南各将，咨询新式火药应用之法及水师护商之道。

    nbsp此乃兵部常规公文往来，皆有案可稽。”

    nbsp陈恪睁着眼睛说瞎话，语气却笃定异常。

    nbsp俞大猷被锁拿是事实，但他此刻硬生生将其“解释”成了应兵部公文征询而来——反正人还没正式下狱，程序上尚有操作空间。

    nbsp“陛下！”陈恪的声音带上了一丝不容置疑的急切，“东南海疆，波谲云诡，倭寇虽经重创，然其性如野草，稍纵即逝便可死灰复燃！

    nbsp戚继光、俞大猷二人，身经百战，对倭寇战法、海域水文了如指掌。

    nbsp火药局新产之精良火药，唯有交付此等宿将，方能在实战中检验其效，磨砺新军，为陛下开海大业扫清障碍！此乃国之大利！”

    nbsp他抛出“开海练兵”的诱饵，这是嘉靖心底最深切的渴望之一。

    nbsp“恳请陛下暂息雷霆之怒，容臣以兵部名义，召此二人详询东南军务及火药应用之策。

    nbsp至于俞将军是否有过，当在详查东南倭患根源、江西卫所糜烂实情后，再行定论。

    nbsp如此，既不损陛下圣明，又可人尽其才，为陛下所用。此乃两全之策！”

    nbsp陈恪的话语如同精巧的榫卯，在嘉靖的“面子”与“实际需求”之间卡的严丝合缝。

    nbsp他赌的就是嘉靖对开海、对新军的重视，以及对“掌控感”的微妙需求。

    nbsp只要将俞大猷的处置权暂时握在手中，而非立刻推翻前旨，嘉靖就有台阶可下。

    nbsp精舍内一片沉寂，唯有沉水香燃烧的细微噼啪声。

    nbsp纱帘后的嘉靖，手指停止了摩挲玉圭，似乎陷入了权衡。

    nbsp陈恪的话术，确实触动了他心里的某些东西。

    nbsp他需要能打仗的将领，需要开海的保障……将俞大猷定位为“被征询”而非“被问罪”，似乎……尚可接受？那份紧绷的帝王威严，仿佛有了一丝松动的迹象。

    nbsp就在嘉靖嘴角微动，似乎要开口应允这“两全之策”的刹那——

    nbsp“砰！”

    nbsp精舍那扇厚重的雕花木门，竟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撞开！

    nbsp门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，打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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