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九章 黑猫[1/2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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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艾德没料想过，就在这死而复生后的短短几天里，自己竟要参加两次葬礼mdash;mdash;第一次为了人，第二次为了猫。

    为了这次告别仪式，店老板唐斯顿特地让碎梦咖啡厅停业一天。娜梅丽莎的遗骸被装进了一口小巧的白栎木棺里，来这里参加葬礼的都是咖啡厅的熟客。

    ldquo;我还从来没见过这种场面：这么多人聚集在一起，竟然是为了一只猫哀悼。rdquo;艾德走到唐斯先生身旁，将帽子摘下来贴在胸口，低头致意。

    唐斯顿先生挤出一丝微笑，花哨胡子上沾染着晦涩黯淡的悲伤：

    ldquo;葬礼是为了活着的人准备的，无论死者是人还是猫。再说了，她是我的家人。rdquo;

    ldquo;家人的确很重要，rdquo;艾德赞同地微微点头：ldquo;您给我上了一课。rdquo;

    ldquo;人们常说黑猫有九条命。我想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危险，让娜梅丽莎一次付出了九条性命。rdquo;

    ldquo;这个hellip;hellip;您还是不知道的为好，好奇心可不光只会害死猫。rdquo;

    他想了想，还是别让唐斯顿先生这样的普通人沾惹上和神秘领域有关的事情了。

    两人沉默片刻，阴郁的阳光从云层中露出，落在窗上散射出杏色光芒，照在唐斯顿先生的棕眼睛上，那双眼睛像枯槁的树根般脆弱。

    又是艾德率先打破了沉默：ldquo;所以，娜梅丽莎这个名字是怎么来的？rdquo;

    ldquo;hellip;hellip;我女儿的名字，她走后的第二年，她妈妈也随她去了。所以我养了只猫，至少身边能有个伴儿。rdquo;

    唐斯顿的笑容既悲伤又温暖，宛如破败城市上空的余晖：

    ldquo;我经常会想起她们。我会梦到跟她们在一起生活的画面，既愚蠢又无聊hellip;hellip;但却令我感到欣慰，仿佛一切都还尚好hellip;hellip;rdquo;

    ldquo;有时理智会提醒我：lsquo;她们已经死了。rsquo;，然后像个强盗般把我从梦中拖出来，我却什么也做不了，操hellip;hellip;rdquo;

    他低头为自己的失态自嘲一声，掏出手帕轻轻擦拭着眼角：

    ldquo;呵hellip;hellip;小子，你有怀念的人吗？是不是偶尔也会有相同的感觉？rdquo;

    艾德抿了抿嘴角，言语中透着无可奈何：

    ldquo;呃hellip;hellip;对我而言，怀念是一种奢侈的感情。rdquo;

    他的确很想拍拍唐斯顿的肩膀说ldquo;我理解这种感受rdquo;，可他并不理解。没有记忆便无从怀念。

    ldquo;当我像婴儿般哭着来到另一个世界时，娜梅丽莎会用它的绒毛拭去我的泪水。怎么说呢hellip;hellip;它就像是她们在这个世界的倒影，家的倒影。rdquo;

    唐斯顿把手帕塞回了上衣口袋，从钱夹里点出5张一镑的纸钞，递给艾德：

    ldquo;hellip;hellip;不管怎么说，我还是要谢谢你把娜梅丽莎送回家来，小子。rdquo;

    艾德用手背推回了唐斯顿先生的钱：

    ldquo;还是算了吧，我受之有愧。委托上写的是把她活着带回来。rdquo;

    就在两人反复推辞间，一个稚嫩的童声从外面传来：

    ldquo;请问唐斯顿先生在吗？rdquo;

    只见窗外面站着一群衣衫褴褛的孩童，站在最前面的那个裤脚耷拉在地上，原本门牙的位置上只剩两个豁洞。

    ldquo;我就是，有什么事情吗？我们今天已经歇业了。rdquo;

    唐斯顿走出店门，语气疲惫而无奈，他自然知道这帮孩子不可能喝得起咖啡。

    ldquo;那个hellip;hellip;我们找到了您的猫。rdquo;

    最小的那个孩子从破袋子里捧出一只小猫，瘦弱得像只老鼠。

    可她的绒毛的确比夜晚还要黑，眼睛像璀璨的雀黄宝石，四肢戴着纯洁的白手套，尾巴上挂着冰山般的无垢积雪mdash;mdash;

    ldquo;娜梅丽莎hellip;hellip;rdquo;他嚅嗫道，ldquo;不，这不可能hellip;hellip;rdquo;

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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